综剧:你能拿我怎么样?
“琴师死了,他的声音却开始在我梦里呼吸。”
“那就一把火,连梦一起烧干净。”
——
永徽二十三年,腊月十八,帝京雪霁。
御园梅坡起了一座无字冢,焦木为碑,断弦为引。
是夜,慕凤音只身携酒而来,摒退所有暗卫,只携一只鎏金小火盆。
雪压焦木,弦上凝冰。
她踢开积雪,露出半截乌黑琴身——那夜焚毁的“凤鸣”。
指腹掠过残弦,血珠滚落,在冰面绽成细小红梅。
“言昭,你以血谱《凤求凰》,我便以火葬它。”
她倾壶,烈酒浇琴,火折掷下——
轰!
蓝焰舔弦,发出最后一声嘶哑琴音,像人语,轻唤她小字。
火舌卷上她袖口,灼痛才让她回神,却没有退。
“烧吧烧吧,连我梦里你的声音一起带走。”
烈焰映得她眼底发红,却不见一滴泪。
最后一截琴轱辘倒地,火星溅雪,嘶声渐熄。
慕凤音抬手,将余烬收入一只黑漆木匣,匣盖以血写:
【琴囚言昭,音归凤音】
她埋匣于冢前,以掌击碑,掌心破皮,血沿无名焦木蜿蜒而下。
“从此,世间再无《凤求凰》。”
转身,却见一道白影立于梅树下——
谢无咎,道袍换素衣,手执一盏青灯。
“国师来超度?”她讥笑。
“来收魂。”
谢无咎抬灯,灯罩内一只细小萤火虫,光点微弱却固执。
“琴师遗愿,愿以魂火,照你一夜。”
慕凤音盯着那点火,良久,伸手——
火落她掌心,冰凉,却不熄。
“替我告诉他,”她握紧拳,光从指缝溢出,“下一世,别做琴,做刀。”
谢无咎垂眸,轻声应:“好。”
雪落,灯未灭,人影成双,却隔一座新冢。
“我修无情道,却为你一念成魔。”
“那就把魔做到极致,替我遮了这天。”
——
腊月十九,钦天监观星台。
夜浓如墨,紫微垣边那颗血色客星愈亮,几乎逼宫。
谢无咎立于高台,道袍猎猎,指间罗盘疯转,砰然碎裂。
碎片划破掌心,血滴星图,竟凝成“凤”字。
身后脚步轻响,慕凤音披玄狐斗篷,携雪而来。
“国师大人,星象又乱了?”
谢无咎未回头,声音低哑:“客星逼帝,天下将易主。”
“易给谁?”
“你。”
他转身,眼底血丝织成网,向来无尘的面上竟带倦意。
慕凤音走近,以指腹沾他掌心血,抹在自己眉心,像点朱砂。
“那就替我,再添一把火。”
她抬手,解开他腰间玉令,随手抛下高台——
叮!
玉碎声淹没风雪。
谢无咎眸色骤暗,忽扣她手腕,将人拉进怀,道袍广袖掩住两人。
“你可知,毁我道行,当拿什么赔?”
“拿我。”
她踮脚,唇贴他耳,声音轻得像咒:“今夜,我不做皇后,你也不做国师,只做一对乱臣贼子。”
谢无咎眼底最后一丝清明崩断。
他抬手,拂落星盘,无数铜筹坠地,如星雨。
道袍被风鼓起,掩去两人身形——
衣帛裂声,像裂开的戒律。
慕凤音咬破他肩,血涌入口,腥甜滚烫。
谢无咎闷哼,却将她抱上残破星图,掌心血作墨,在她背脊画下一道符——
【逆星改命,凤临天下】
符成,他低语:“我以血为誓,替你遮了这天,也替你——弑君。”
慕凤音指尖划过他唇,带走血迹,笑得肆意:“那就一起下地狱,国师别先悔。”
谢无咎垂首,吻住那抹血痕,声音含糊却坚定:“无悔。”
星台之外,风雪怒号,似为天谴预警;
星台之上,道袍与狐裘交叠,一夜荒唐,血与星辉同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