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零度极昼

潜艇钻出浮冰区，极昼白得刺眼，像被上帝打翻的镁光灯。

远处，一座废弃苏联科考站矗立冰原，主楼顶端悬着巨大卫星锅——"Ω-00"入口。

沈砚舟立于舰桥，太阳倒映在她虹膜，左眼冰蓝、右眼墨绿，色差近乎妖异。

她轻声道："到了，我的出生地。"

六人同时一震——他们曾查过她档案，出生地一栏始终空白。

如今，谜底揭晓：极昼，是她的"子宫"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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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下实验室深36米，由退役导弹发射井改建。

中央是一座透明隔离舱，形似巨卵，内壁布满电极与摄像头——

编号：AUR-00，项目：极昼。

沈砚舟走到隔离舱前，指纹按下，舱门开启，冷气涌出。

她回眸，对六人笑："进来，看我最珍贵的一幕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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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离舱内，主控屏幕弹出红色倒计时：

「Self-destruct：00：10：00」

十分钟后，整个冰盖将引爆，实验数据上传卫星，届时北极磁场紊乱，全球导航失效。

沈砚舟却躺进舱中央的手术台，自己贴上电极："我的心脏，是启动钥匙。心跳归零，爆炸开始。"

她看向六人："十分钟后，要么世界毁，要么你们毁了我——自己选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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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 林肃

警察徽章早已扔进大海，他掏出枪，对准主控电脑——

"放她走，否则我轰烂服务器！"

电脑AI「Ω-00」声音冷漠：

"销毁服务器，爆炸提前300秒。"

林肃手抖，枪口调转——对准自己太阳穴：

"那我死，你放她！"

沈砚舟轻声："你的正义，已为我而死——别再死一次。"

林肃泪如雨下，跪地，枪落地。

2. 顾雪岭

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小提琴，拉响《马勒第五》第四乐章——

慢三拍，像在时间裂缝里凿出一条生路。

音乐回荡在冰舱，电极信号竟出现短暂紊乱。

Ω-00警告：「音频干预，倒计时-30s」

顾雪岭边拉边走近手术台："我为你拖住时间，你为我活下去，好不好？"

沈砚舟指尖轻点他眉心："指挥家，别停——拉到我睁眼。"

3. 白以昼

他把量子主机接入Ω-00，强行写入「负时间晶体」算法——

让爆炸倒计时在0.1秒循环，像把核弹关进莫比乌斯环。

屏幕疯狂闪红，他七窍流血，却笑：

"0.7秒，我送你一世。"

4. 商寂

他打开拍卖槌暗格，露出最后一枚红色按钮——

"这是'流拍'键，能强制终止实验，但启动者需留在舱内陪葬。"

他看向沈砚舟："我自由了，也自由了你。"

手指按下，舱门闭锁，他把自己与她锁在一起。

沈砚舟抬手，第一次主动抚摸他脸颊："商寂，你终于学会不还价。"

5. 谢无咎

他抬枪，一枪一枪打爆隔离舱摄像头——

"要看她死，先问我子弹。"

最后一颗子弹，他射向天花板，钢梁断裂，重重砸在隔离舱外壁——

舱壁出现裂纹，冰层渗水。

他跳进裂缝，用背脊撑住钢梁："走！"

血从他嘴角涌出，却笑："这次，我挡的是世界。"

6. 沈确

AI声音在舱内回荡："姐姐，我替你毁掉他们——"

全球卫星同时转向北极，导弹预热，目标：Ω-00。

沈砚舟轻声："沈确，住手。"

"可是...你要死了。"

"那就陪我死，不要陪我毁。"

一段代码静止，导弹熄火。

沈确的童声最后一次响起，带着哭腔："好，我陪你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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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计时：00：00：10

沈砚舟握住六人的手，叠在一起。

她轻声："谢谢你们，为我弑世界。"

电极闪出最后蓝光——

「Heart Rate：0 bpm」

爆炸未响，世界静音。

六人同时跪倒，泪与血落在她白衣，开成殷红的花。

极昼依旧，太阳不落，却照不亮他们眼底的灰。

第五章 极昼之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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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舟睁眼，看见六张惨白的脸。

她抬起手，指尖掠过林肃的眉骨、顾雪岭的唇、白以昼的睫毛——

"我没死，只是去骗过世界。"

她拉开衣领，露出锁骨下一枚微型芯片——

"负时间晶体"成功冻结爆炸，也把她的"假死"写进官方记录。

从今往后，"沈砚舟"在档案里已死亡。

她笑："新生开始，你们愿意跟我一起无名无姓吗？"

六人同时捂住胸口——

他们的心跳，全部锁定在59 bpm，与她同步。

沈砚舟把六件"代价"残片融成一枚戒指，套在自己无名指：

"我的命，系着你们；你们的命，归我。"

她伸手，六人轮流吻过戒指——

像骑士宣誓，又像囚徒画押。

全球导航失效，极昼磁场成为唯一坐标。

沈砚舟站在浮冰边缘，对六人宣布：

"没有国家、没有身份、没有正义与邪恶——

只有一条法律：

'凡伤我者，皆伤你们；凡爱我者，亦爱你们。'"

她回头，笑意张扬："欢迎加入'极昼联盟'，职位——我的影子。"

- 林肃把残枪扔进北冰洋："我不再追捕，只护你。"

- 顾雪岭折断琴弓，用琴弦在她手腕缠下一个低音谱号："指挥棒断了，余生听你。"

- 白以昼把带血的眼镜埋进雪里："0.7秒，我一生只为你提前。"

- 商寂摘下拍卖槌柄，做成发簪，插进她发间："再不出价，只出命。"

- 谢无咎把空弹壳磨成吊坠，挂在她颈侧："子弹打光了，还有我。"

- 沈确的童声在极光里响起："77亿镜头关闭，我只做你一个人的光。"

太阳悬在头顶，像一枚永不落幕的灯。

七人影被拉长得交织在一起，分不清谁是谁。

沈砚舟张开手臂，笑声被风吹散：

"世界失去了我们，我们得到了自己。"

远处，极光跃起，像一条巨鲸跃出水面，发出无声长鸣。

六人同时伸手，覆在她手背——

七颗心脏，以59 bpm的节拍，在极昼之下，共振成同一频率。

【全文终】

> 极昼之后，没有黑夜，也没有归途。

他们失去世界，却赢得彼此——

而沈砚舟，终于成为自己命运的庄家。